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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點·音樂劇

剛剛過去的2017年被許多人稱為音樂劇“大年”。在上海,《魔法壞女巫》《保鏢》《金牌制作人》《澤西男孩》《西區故事》《律政俏佳人》等百老匯和倫敦西區的原版大戲接踵而至,《謀殺歌謠》《變身怪醫》《瘋狂花店》等一系列音樂劇的中文版也陸續與觀眾見面。在北京和廣州等其他一線城市,去年一年上演的音樂劇數量也都明顯大於以往。

百老匯音樂劇《律政俏佳人》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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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記者瞭解到,看似繁榮的音樂劇市場上,許多大戲的票房實際上並未達到預期。上汽·上海文化廣場副總經理費元洪說:“大戲引進數量的劇增很大程度上來自於資本的推動,但老百姓消費習慣的養成和消費能力的增長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今,這個行業需要更理性更冷靜的反思。”與此同時,面對引進大戲的市場沖擊,如何做好中文版音樂劇,如何積蓄音樂劇原創力量,完善音樂劇產業發展,成為越來越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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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大戲都能贏得中國觀眾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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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年,羅盤文化、聚橙網、華人夢想等公司引進瞭一系列原版音樂劇,但不是所有大戲都能贏得中國觀眾的青睞。在費元洪看來,進劇場看戲對於中國人來說仍然是一種奢侈的消費,況且互聯網時代人們的文化和娛樂方式太多瞭,進劇場還沒有成為一種習慣。而且,許多大戲雖然在國外贏得瞭口碑和票房的雙豐收,但並不一定對中國觀眾的胃口。種種因素相加,導致不少雄心勃勃的演出商吃瞭虧。“過去一年給瞭這個行業很多教訓,許多人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高風險的行業。僅僅靠資本推動的繁榮是不可持續的,一哄而上沒能立刻賺到錢,可能就一哄而散瞭,這是值得擔憂的。”費元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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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音樂劇可以在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呢?文化廣場的秘訣是“為中國人選戲”。2017年上海的舞臺上有《金牌制作人》《律政俏佳人》等知名的百老匯喜劇,也有《西區故事》這樣的悲劇,似乎後者更能引起中國觀眾的共鳴。從《巴黎聖母院》到《羅密歐與朱麗葉》,到《伊麗莎白》,文化廣場上演的悲劇似乎總能大賣。當然,這也不是定律,費元洪說,一部戲的文化基因、在中國觀眾中的知曉度、推廣的難易程度等,都是引進前需要反復考量的因素。

百老匯音樂劇《西區故事》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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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日,法語音樂劇《搖滾莫紮特》開演,成為文化廣場2018年首部大戲。這部音樂劇在大眾層面的知曉度並不高,但一經開票就吸引瞭全國各地的觀眾買票來看。原來,《搖滾莫紮特》依靠音樂風格和明星效應早就在互聯網上聚集瞭一批忠實的粉絲。相比百老匯音樂劇,法語音樂劇更寫意,正好符合中國觀眾的審美。費元洪說:“《搖滾莫紮特》給我們一個啟示,一部戲是不是能贏得觀眾最終還是靠作品本身說話。其次,這個時代大傢的興趣點太分散瞭,你很難找到一部人人都喜歡的戲。哪怕隻有5%的人知道這部戲,但轉化率足夠高的話也可以去嘗試。” 這些年,在百老匯和倫敦西區大戲之外,文化廣場一直有意識地引進法語音樂劇、德語音樂劇等其他語種和風格的音樂劇作品,對觀眾的引導和市場的培育做出瞭有價值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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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中文版音樂劇不斷集聚專業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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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匯音樂劇《獅子王》中文版於2017年10月結束瞭在上海迪士尼度假區的500場駐場演出,在劇中扮演“娜娜”的音樂劇演員丁臻瀅說: “一部音樂劇能駐演這麼久,足見音樂劇這種表演形式對中國觀眾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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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經典音樂劇的漢化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前期,原版音樂劇的導演、音樂總監等主創團隊都會來到中國,對中文版的制作進行全方位的指導。丁臻瀅說,和西方資深的音樂劇團隊一起工作的過程,對中國音樂劇產業的各個環節都有很大的幫助,可以促進本土音樂劇從業者的成長。丁臻瀅曾經做過中文版《媽媽咪呀》的替補演員,也在倫敦西區上演的《西貢小姐》中擔當過群舞,逐漸在磨練中成長起來,迄今擔任過《春之覺醒》《貓》《獅子王》中文版的主演。“在一部成熟的作品中,音樂劇演員可以更快速地找到自己的問題並解決問題。”

中文版音樂劇《謀殺歌謠》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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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臻瀅擔任女主角的《春之覺醒》由文化廣場在2016年制作,是文化廣場首部自出制作的中文版音樂劇,2017年,文化廣場又順勢推出瞭韓國音樂劇《遺願清單》的中文版。費元洪說:“引進的海外大戲都是經受時間考驗的經典之作,因此對原創音樂劇造成巨大的沖擊。為瞭規避創作風險,許多音樂劇制作公司選擇做海外大戲的中文版。本土化音樂劇可以幫助我們為原創蓄勢。要快速發展中國的音樂劇產業,創作、制作、演員,都要經歷長期的積淀才能厚積薄發。”

中文版音樂劇《我的遺願清單》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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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中文版音樂劇的制作不僅僅是將唱詞直接翻譯成中文那麼簡單,換一種語言唱常常造成原作音韻感的丟失,讓作品魅力大減。因此,漢化過程中的種種細節都需要反復推敲。此外,漢化還需要在種種層面上拉近作品與中國觀眾的距離。《獅子王》的漢化就融入瞭方言、京劇及流行歌曲等中國文化元素,增加瞭中國觀眾的互動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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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音樂劇需要長期積累和大膽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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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年底,由上海音樂廳試水制作的原創音樂劇《繁花盡落的青春》在東方藝術中心上演。這部作品由喻榮軍編劇、趙光作曲的作品講述上世紀90年代一代人的青春故事。趙光是上海音樂學院音樂戲劇系主任,近年來創作瞭《樓蘭》《海上·音》等音樂劇。“我們在原創音樂劇制作的整體水平上,還是遠遠落後於日本、韓國等國傢。我們的《海上·音》去參加韓國大邱國際音樂劇節,發現人傢連音響也比我們好很多。我們這次做《繁花盡落的青春》,各個制作環節的效率和配合度還是有待提高。”趙光認為。

原創音樂劇《繁花盡落的青春》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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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目前原創音樂劇的現狀和問題,趙光說,近年來原創音樂劇作品雖然越來越多,但整體的創作水平還不高。許多創作者都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懂音樂劇創作的基本規律。“雖然音樂劇的創作要不拘一格,但沒有器樂思維,沒有用音樂來結構戲劇的能力,沒有完整和精妙的形式,就很難創作出真正優秀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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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樂學院是全國少有的在培養音樂劇作曲專業人才的高校。近年來,人才的培養模式上越來越註重創作實踐。上音目前沒有戲文系,趙光就鼓勵學生和戲劇學院的學生結對子,從找故事開始,去創作自己的音樂劇。“音樂劇是合作的藝術,編劇、作曲、導演、演員需要在實踐中不斷探索,推翻重來,才能慢慢找到自己的路。我們必須鼓勵學生在學習西方經典音樂劇創作手法的基礎上大膽原創,探索屬於自己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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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廣場每年春天的“原創華語音樂劇展演”都會為原創音樂劇搭臺,扶植和推廣作品,培育原創音樂劇觀眾。費元洪說:“雖然近年來原創華語音樂劇的數量越來越多,但真正的爆款還沒有出現,爆款的出現建立在長期和大量的積累之上,不能著急。”如今,在上海打造亞洲演藝之都的佈局中,新的音樂劇劇場正在建造,更多的海外大戲正在引進。趙光說:“對於原創音樂劇來說,市場是殘酷的,但總要有人往前走,在碰撞中提升自我,贏得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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